无名小卒

生日快乐

【坤廷】一次告别(一发完)

ooc归我,勿上升,thx.

——

 

 

朱正廷经历过很多次离别,小时候离开家去艺校里苦练舞蹈,后来狠下心抛开成为舞蹈家的机会去当练习生,到最后参加选秀出道的过程中同身边的伙伴一个一个道别……

他以前总是会在分别的时候掉眼泪,眼看着失去却无可奈何,他一直不喜欢这种无力感。可后来他慢慢发现,自己以为会一直念念不忘的人,发誓要一直记在心里的事,似乎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被冲淡了——到最后大部分竟然就真的被忘记了。

或许会在偶然的某个时刻忽然想要回忆什么事情,却发现那些身影都变得模糊而难以清晰辨识。他以为的必不可少,就在被岁月推着往前跑的时候被他亲手丢弃了。

 

本见惯了离别,身边朋友的来来往往已经不能激起他情绪太大的起伏。可是在快要24岁的时候,他发觉自己似乎又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腺了。

 

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团从刚建立就已经确定了时限,他们一起经历的每一秒都是倒计时,临近终点的每一天里每个人都表现得很平常,朱正廷也一样。

可最后日期到来的前一天晚上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抽泣的时候捏住鼻子不会发出声音……原来再面对分离他做不到淡然处之。他不舍的不止共同相处、从不甚了解到知根知底的成员们,更多的是不愿和他的小队长蔡徐坤道别。

 

散团当晚开了最后一场演唱会,回酒店分房间的时候他半开玩笑地拖着蔡徐坤就跑,“最后一晚上队长归我,谁都不准跟我抢!”

 

后面不知道谁在起哄,“你真是哥吗?下回可别说你不是最幼稚的了啊!”

 

然后又不知道谁接了一句,“也没有以后的时间可以吐槽啦。”

 

朱正廷就忽然觉得很难过,分别总是安安静静地来,在演唱会上他没哭,成员挨个发言煽情的时候他没哭,粉丝大喊尖叫的时候他没哭,甚至身边几个成员泣不成声的时候他也没有哭。

可就在这会儿——蔡徐坤站在他前面一步的位置,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跳,他忽然就有了分别的实感。

情绪这种东西有时候就像喝酒,积累多了容易上头的,朱正廷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悲伤积攒到一个临界点,几近爆发了。

 

从电梯到房间的一段路走的时候朱正廷感觉自己浑身都崩着发抖,一进屋他就匆忙拿了一套换洗衣物丢下一句“我先洗澡”,紧跟着“砰”地一声关上卫生间的门。

蔡徐坤被砸门声震得一愣,随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朱正廷其实根本藏不住感情。

 

也不知道是因为本就默契合拍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朱正廷心里的事蔡徐坤总能一眼就看出来。比如他曾经被网络上的人污蔑的时候在宿舍里笑着说没事,心里的委屈只有蔡徐坤能看到;比如他明明嘴唇都在发抖,眼泪都快崩不住了偏偏忍着一声不吭,就算只在偏头时不经意瞥到蔡徐坤也能立马发觉;再比如……

 

朱正廷以为自己掩藏地很完美的喜欢,其实从最开始就被蔡徐坤察觉了。

 

开着花洒兜头浇了一通冷水后朱正廷才勉强算是稳住了情绪,可洗完澡出去就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卫生间门口等着他的蔡徐坤。对方抱着衣服,可没急着朝里走,而是深沉地盯着他看了片刻,而后幅度很小地弯了弯唇角,“别着急睡。”

 

朱正廷还等着他的下半句,可这人扔下这没头没尾的四个字就进浴室关上了门,没一会儿里面就响起水声。

 

虽然心下奇怪,但朱正廷还是听话地靠在床上戴了耳机刷着朋友圈,等蔡徐坤出来继续他的下文。后者却一点不着急似的,不紧不慢地洗完澡出来都快过去四十分钟了,朱正廷合理怀疑他是不是在里面泡了个澡。

 

蔡徐坤感受到床上靠着的人投来的困惑眼神,也没吭声,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关了大灯和廊灯、只留下两张床旁边的夜灯,裹着被子窝在床上了才偏过头望着朱正廷开口道,“想哭就哭吧,我不会嘲笑你的。”

 

朱正廷下意识就想反驳,可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就先争先恐后往外涌,最后变成他眼眶、鼻尖都红通通地、很小声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我才没有。”

 

蔡徐坤哑然失笑,把床头柜上的纸巾盒朝那边推了推,“擤一下鼻涕再说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打了份腹稿,才又开口道,“其实最开始我不认为十八个月会很长,这十八个月我们每个人都在飞快地成长,出了团专,出了个人单曲,也开了不少Fan Meeting和巡演……我以为这些内容就已经是十八个月能承载的饱和状态了。”说到这里他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这样,也不止如此。”

 

朱正廷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面对着他的方向,很认真地听他说。

 

“原本我是把自己的目标会一个一个列举得很清楚的人,几月几号之前我要做完什么事情,每个阶段要达成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写出来。我是一个会一直推着自己往前的人,这样或许有些无趣,但其实是很有效的。”

 

朱正廷忽然想起来他们拍摄团综练舞的时候,那位编舞老师曾经评价蔡徐坤“He just keeps going and going and going”,他一直特别认同这句评价,因为蔡徐坤对梦想的固执和坚持是可以说有些极端的——打个简单的比方,如果一天里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没有完成,他是不会结束这一天的。哪怕不吃不睡也一定要完成计划,他是对待自己严苛到有点无情的人。

 

“这些坚持在我看来一度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蔡徐坤继续道,“但后来我逐渐发现有一些计划外的状况出现了,那些不可控因素变得越来越猖獗,它们有时候甚至在工作的时候也会占据我的大脑。这么说好像有点抽象,简单来说的话……”

 

他顿了顿,转过身直直回望着朱正廷,“我发现在我的生活里有一个叫做朱正廷的人变得很重要,他占据的分量越来越大,我总会下意识地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比如他今天在电梯里明明都快哭出来了还非要装作无事发生……对吧?”

 

朱正廷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是应该先理性推测一下自己是不是还有希望脱个单,还是先洗白一下自己没那么矫情。在两个选项前左右横跳的结果就是整整三十秒里他都呆愣着以一个很蠢的表情盯着蔡徐坤一动不动,直到后者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才回过神。

 

“你别纠结了,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但今晚时间有限,所以先挑重点说。”蔡徐坤盘膝坐直,笑盈盈地凝视着朱正廷的眼睛,“我们来玩一个快问快答游戏吧,我问一个问题你立刻给我答案。”

 

“好。”朱正廷点点头。

 

“苹果还是安卓?”

“苹果。”

 

“西瓜还是牛油果?”

“西瓜。”

 

“星巴克还是科斯塔?”

“星巴克。”

 

“工作还是蔡徐坤?”

 

朱正廷没有回答,他长时间沉默着,蔡徐坤也没什么表情,只看着他,“你明白吗?”

 

“换我提问你吧,”朱正廷却自顾自地开启下一轮,“游戏规则一样。”

蔡徐坤并不急于得到他的正面回应,从善如流地答应下来,“开始吧。”

 

“果汁还是牛奶?”

“果汁。”

 

“肥皂还是沐浴乳?”

“沐浴乳。”

 

“手枪还是狙击枪?”

“狙。”

 

“音乐还是朱正廷?”

 

蔡徐坤沉默片刻,然后笑了,“我早就说过,我和你是一类人。”

 

“是吗?”朱正廷弯起唇角,牵出一个有些俏皮的弧度,“这一次我的答案可能有点不大一样。离别或者冒险?”

 

蔡徐坤定定地看他。

 

朱正廷笑开了,双眼弯成两道漂亮的月牙,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字字掷地有声、缓慢坚定。

 

——“这一次我选蔡徐坤。”

 

 

朱正廷并不能算是个乐观主义者,他可以对自己狠下心,却无法苛责别人,很多时候宁愿闷声背负超负荷的责任也不会向谁示弱,那是他骨子里的骄傲。他站在哪里脊背永远挺得笔直,给人一种似乎没什么能把他压垮的错觉。

他对于爱情的理解是片面且茫然的,过去的二十几年里他似乎一直在忙碌,先是跳舞,后来又变成练习出道,好像从来没有时间去想些天马行空的旖旎感情。可就在他不知不觉之间,丘比特一根箭把他和蔡徐坤串在一起了。

他一直秉持爱情注定有人需要牺牲的观点,最开始他认为牺牲者是先动心的人——或者是先意识到自己动心了的那一方,后来他觉得是先说出口的那个人付出的代价更沉重,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牺牲是有的,可一定是双方相等的。这像是个自然规律、客观真理,只有当天平两端的筹码相当时,他们才有谈论爱的资格。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在他心甘情愿付出的时候,原来蔡徐坤也同样为着相同的理由而甘之如饴。幸运但也不幸,因为互相挑明对于大多数恋人而言是恋爱的开始,而于他们,却是冒险的起点。

 

 

“我准备好了,”良久,蔡徐坤才给出自己的答案,“买定离手或者步步为营?”

 

他向隔着一条窄窄过道的朱正廷伸出手,后者回望着他,举起手握住他的。蔡徐坤紧紧捏了一下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腹侧面还有练习时候留下的一小块疤。

他说,“我选朱正廷。”

 

 

离别是为了开始,每一秒的过去都是在为未来做铺垫。

他们向过去的自己告别,在接下来与命运的赌博里选择了名为“爱情”的牌面,买定离手。看似空泛没什么含义,却不断有人前赴后继。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也不存在多少可歌可泣的大道理,只为了不辜负,因为值得。

 

曾经和别人道别,现在同自己说再见。

以后的路幸得扶持同行,不存在忘记,也并非什么限定。他们是彼此永恒的“一见钟情”——来日方长,前路可期。

 

一次告别,余生并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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